编者按　无论蒜价高低，每年进了6月,金乡县的餐饮、住宿等服务业都会异常火爆,全国各地的淘蒜客多在这时涌来。蒜价有大小年,金乡的蒜市却一直红火,对这些,金乡蒜农都习以为常。

受大蒜种植面积、产量和疫情等多重因素影响,今年的大蒜价格大跌,山东价格指数发布平台发布的6月21日金乡大蒜地头价格仅为1.29元/斤,远低于近几年的平均水平。去年蒜价高,蒜农赚得盆满钵满,今年超低蒜价,让蒜农直呼赔了本钱。蒜市不好算,大蒜种植风险一直客观存在。不过,在金乡县,蒜农“多条腿”规避市场风险,硬是在蒜价低的年份及时止损,甚至还赚了钱,请看记者的调查。

预判大小年提前调整种植规模

在金乡县鸡黍镇大杨庄村,48岁的杨新明是公认的种地能手。杨新明种地不仅能把庄稼种好,更重要的是无论行情好坏他总能赚钱。

杨新明喜欢研究大蒜市场信息。去年,他家的9亩地全部种的大蒜,光这一茬大蒜就卖了10万元。“2018年,全国大蒜种植面积增加不少,大蒜价格很低；2019年这茬蒜的面积肯定减少,价格会提。”认准了市场,2018年10月,杨新明把家里的9亩多地全部种上了大蒜,没想到2019年的大蒜价格一度超过4块钱/斤。

去年的高蒜价,让杨新明对今年的大蒜市场有些担忧。“一般来说,金乡蒜农对蒜价大小年不太敏感,全县大蒜面积增减幅度不大,但外地面积变动很大。从去年价格看,今年的面积肯定增加。”2008年的蒜价低谷期,杨新明吃过跟风种植的亏,从此以后,他就长了记性。为预防今年蒜价过低带来的损失,2019年10月,杨新明只留了4亩地种蒜,而且都入了大蒜目标价格保险,其他5亩地则建起简易蔬菜大棚,种上了芹菜和地瓜。

2019年,杨新明在蒜茬后跟种辣椒,9亩地两季收入十七八万元；今年,算上大蒜保险,杨新明的4亩大蒜最多能卖2万元,不过他的5亩大棚芹菜和地瓜补上了蒜价低带来的损失,再加上下一季的辣椒,全年收入超10万元问题不大。“他每年都能收入十多万元,多的年份能到小二十万。”大杨庄村党支部书记杨士英说。杨新明种地能挣钱,除了他会根据市场调整种植规模和结构外,还因为他家雇人少,种地成本低。

“去年的9亩蒜和今年的4亩蒜,从种到收大都是他们两口子自己干的。”杨士英说,如果种蒜不雇人,一亩地的种植成本也就1000多元；如果全程雇人,种地成本直逼3000元/亩。“像挖蒜、种蒜、剪杆、切胡等工序,即使今年这蒜价,哪一样一亩也得400块钱,而且大蒜的种植和收获期集中,村里年轻劳力又少,像杨新明这样全程不雇人就能把大蒜收回家的很少。”杨士英说。肯下力,又懂得看市场种地,这是杨新明种地年年挣钱的诀窍。

背靠联合社,科学种大蒜

今年5月,金乡县化雨镇苏坑村村民毕永福的8亩地收了2万多斤干蒜,平均亩产2600多斤,而这比往年的亩产整整提了600多斤。虽然今年蒜价低,但相比周边邻居,每亩大蒜他能多卖八九百元钱。

大蒜亩产陡增,在毕永福看来是科学种田的结果。原来,去年毕永福加入了京信农产品专业合作社联合社的大蒜高产创建示范田项目,家里8亩大蒜从种到收全部用上了新科技。

“首先,实行测土配方施肥,提高有机肥用量；其次,精选良种,并推广使用了可以防病增产的拌种剂；管理环节,统一时间用肥,提前预防用药,并用活菌替代传统化学杀虫剂。”京信农产品专业合作社联合社经理刘国振说。从种植技术到种植观念,大蒜高产创建示范田项目都打破了传统模式。

“以前,别人上几袋化肥,我就上几袋,没想到上多了化肥也不一定增产。”毕永福说,经过测土配方发现,他地里缺有机质和硅、钙、镁等微量元素,今年就针对土壤情况配方施肥。“大蒜锈病是大蒜常见病,蒜农往往见了病状才用药,这时损失已经形成,如果能提前用药预防,完全可以避免损失。”刘国振说。每个环节进步一点,大蒜总产量就有质的飞跃。

今年6月初,毕永福把8亩大蒜以1.42元/斤的价格卖给了京信合作社,共卖了3万多元。“因为增产,8亩大蒜多卖了7000多元。”46岁的毕永福是种蒜的老把式,不过大蒜突然亩产这么多,他既惊讶又惊喜。

“因为统一管理、科学种植,而且部分实现机械化,我们合作社的大蒜亩产普遍比普通蒜农的高。”刘国振说。今年,合作社的这部分“绿色大蒜”批发价格就比普通大蒜贵0.5元/斤。

种什么蒜,对蒜农来说也很重要。5月初,羊山镇满庄村村民满正骏的无芯大蒜还没出地头,就被预定一空。无芯大蒜在金乡算新品种,满正骏种无芯大蒜也是尝试,今年只种了1亩地。然而,到了收获季,这1亩无芯大蒜的亩产却比其他大蒜高出一二百斤,而且它收获早、蒜瓣大、无杂芯、品相好。

“因为品质好,无芯大蒜主要做大蒜加工,用于出口,价格自然也高一点。”京信合作社羊山镇分社主任刘爱民说,无芯大蒜通常都有专门客户来收,客户都争着要,根本不愁卖。

目标价格保险兜底七成蒜田

鸡黍镇大杨庄村村民刘继明今年54岁,身体不太好,家里的5亩大蒜从种到收多靠雇人。“去年蒜价高,即便雇人也挣钱；今年这价格,雇人肯定亏本。”刘继明说。不过,刘继明也有止损的办法,那就是加入了大蒜目标价格保险。

“从有这个大蒜保险我就开始买,2018年还真用上了。”刘继明说。2018年,他的5亩大蒜是以1.2元/斤卖的,总共才卖了1.5万元。不过,当年的大蒜地头价格低于目标价格,大蒜保险理赔机制启动,刘继明的5亩地拿到了4000多元的理赔金。“虽然还是没挣钱,但加上大蒜保险赔给的钱,算没赔本。”刘继明说,从那年以后,村里只要一喊给大蒜入保险,他就赶紧去交钱,有时甚至连蒜苔保险都一块买了。

“这几年,村里入大蒜保险的越来越多,2018年村里2000多亩地入了大蒜保险,保险公司赔了我们村近200万元,每亩地赔了882.4元。”大杨庄村党支部书记杨士英说,大杨庄村有3600多亩地,今年有2300多亩地入了保险。“最初,保险公司要求一亩地最多入六分,后期放开了这个限制,亩数又增加了不少。”杨士英按当前蒜价预计,今年保险公司肯定得赔钱,“地头价格低于1.73元/斤就启动理赔程序”,按照保险理赔要求,大蒜地头价格是指6月—8月份新蒜上市期间全县实际销售的地头平均价格。据悉,山东价格指数发布平台目标价格发布系统会发布每日的金乡大蒜地头价格,通过计算,并经各镇街、保险公司核实确认,可得出最终大蒜地头价格。

据了解,2020年金乡县大蒜目标价格是1.73元/斤,保险金额为1800元/亩,保费率为7%,保费为126元/亩；保费由投保农户自行承担40%,各级政府补贴60%。“今年的保费,蒜农1亩地只需自付50.4元。今年金乡县投保41.88万亩地,占比近七成。”金乡县发展和改革局副局长宋祥磊说。

入库待“涨”,向深加工要效益

金乡县的大蒜年储存能力在200万吨以上,而这其中就有化雨镇刘堂村村民刘健光作的贡献。刘健光几乎每年都种10亩的大蒜,蒜价高的年份,他通常直接把大蒜卖掉；而像今年这种蒜价过低的年份,他则会把大蒜存进冷库。

“今年收的2万多斤大蒜还在家里晾着,等蒜晒干了就入库,到年底看看价格。”刘健光早就和旁边的冷库联系妥当,库存费每年按420元/吨算。他把大蒜入库,主要还是觉得现阶段大蒜市场价格太低,想等蒜价高一些再出手,“价格每斤高出两三毛钱,库存费就能出来,再高就是赚的,可以择机出手。”

“大蒜在恒温库最多能保存两年,不过多数客户会在一年内卖掉库里的大蒜。由于市场需求和大蒜供给等因素影响,每年年底,通常会出现一个蒜价小高峰,不少存蒜户会选择在这个节点卖蒜。”京信农产品专业合作社联合社综合管理部部长邵玉珍说,合作社建了几座冷库,主要为有存蒜需求的社员提供服务。

除了把大蒜入库待价而沽,还有的大蒜种植大户选择和大蒜加工企业合作,以提高大蒜附加值。金乡县胡集镇的王春城在紧邻的嘉祥县包了120多亩地种大蒜,每年他都会把部分大蒜运到金乡的大蒜加工企业,加工成蒜片、蒜粉等产品出售。

“今年先卖了30多亩蒜,主要是为了付地租；剩下的蒜一部分入了冷库,一部分搞了深加工。”王春城说。今年,他通过经常合作的企业加工了50吨大蒜,预计收益可以提高一些。“除去给企业的加工费等费用,剩下的增值部分都是我的。”王春城说。3.5斤大蒜可以出1斤蒜片,而大蒜加工成蒜片每吨可以增值200元；而大蒜加工成蒜粉每吨则可增值500元—1000元。